時光的檢驗：品味維歐尼葡萄酒的20年

我父親曾經告訴過我，“越老越好的只有葡萄酒和書籍”。

無論如何，我始終相信，偉大的葡萄酒必然具有較強的陳釀潛力，可以隨著陳釀時間的增加而不斷發展。當然，根據葡萄品種的不同，每種葡萄酒的儲存潛力也會有所不同。有些葡萄酒即便儲存在理想的條件下，也根本不適合陳釀。

　　一、維歐尼陳釀潛力之謎

　　20年前，約翰·阿爾班（John Alban）在加州開創了“羅訥河關懷（Hospice du Rhone）”商務聯盟會，借以在加州推廣維歐尼（viognier）等羅訥河品種釀制的葡萄酒。20年后，這個非營利性組織已經成為全球性的盛事。

　　3~4年前，我曾在“羅訥河關懷”上聽到一些釀酒師討論維歐尼葡萄酒的陳釀潛力。雖然我已經不記得當時說這話的是哪個人，不過我仍然清楚的記得他的獨特言論——維歐尼從老化到品質下降的演化過程并非呈直線趨勢，在短短幾年內分崩離析。相反，它會先經過一個最低點，之后再出現一次低谷，然后如鳳凰涅槃般，最終呈現出誘人而美妙的特征。

　　為了驗證這個獨特的觀點，解答我心中的疑惑。我開始不斷品嘗維歐尼葡萄酒。本文中所品嘗的葡萄酒是我積累了很長一段時間所獲得的，這22款葡萄酒來自多個產區、多個年份，當然有的來自同家酒莊。我希望借此測試兩個觀點：

　　第一是維歐尼是否不能長期陳釀，會快速老化。

　　第二是維歐尼是否會經歷一個最低點，然后達到品質高峰。

　　在開始之前，我們先來認識維歐尼這種葡萄。

　　二、維歐尼簡介

1、它是一種羅訥河品種，在經歷了瀕臨滅絕的遭遇之后，現在出現了復蘇的景象，尤其在法國、加州和澳大利亞等地。

　　2、它是公認的口感豐富、酒體重、酒精度高的白葡萄酒。它通常表現出芬芳的花朵與熱帶水果的香氣，質地豐富，口感有時接近粘稠，帶有礦物質風味。

　　3、維歐尼的典型香氣包括：合歡花、杏、山梔、葡萄柚、番石榴、蜂蜜、獼猴桃、芒果、哈密瓜、薄荷、橙花、梨、菠蘿和橘子。

　　4、在較溫暖的氣候區傾向于更重的酒體及更低的酸度。而在較涼爽的氣候區往往表現得更加平衡、更新鮮，具有較高的酸度。

　　5、維歐尼也會受到如霞多麗那樣發酵方法的影響，當人們將其放置在新橡木桶中發酵后，它會表現出明顯的橡木風味。

　　6、大多數白葡萄酒在陳釀時，會逐漸失去香氣——花香枯萎，果香變淡。有時候，這些香氣會被橡木風味或酒泥特點代替。雖然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但在維歐尼葡萄酒中也并非不存在。這是因為芳香型品種通常是榨出酒糟以快速保存香氣，大多數維歐尼的質地足夠豐富到不需要接觸酒泥。隨著時間的推移，白葡萄酒會出現越來越多的氧化特征：如出現棕色或爛蘋果和蘋果酒味，極端的情況下也會出現類似陳核桃的堅果味。這些風味會因前期釀酒工藝、儲存容器及容器的影響而改變。

　　三、酒款清單

　　1、2010荷頓酒莊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產地：弗吉尼亞州（Virginia）橘郡（Orange County）

　　2、2007都蒙德酒莊桑福德本尼迪克特園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產地：加州圣巴巴拉縣（Santa Barbara County）

　　3、2006荷頓酒莊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產地：弗吉尼亞州橘郡

　　4、2006冷天堂沃格贊格園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產地：加州圣伊內斯谷（Santa Ynez Valley）

　　5、2006麥克弗森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6、2006Peay Viognier

　　產地：加州索諾瑪海岸（Sonoma Coast）

　　7、2005思諾凱露維歐尼干白葡萄酒（Smoking Loon Viognier）

產地：加州

　　8、2005Twisted Oak Viognier

　　產地：加州卡拉韋拉斯縣（Calaveras County）雅拉丘陵（Sierra Foothills）

　　9、2005傲山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產地：加州索諾瑪縣

　　10、2005穆雷維歐尼干白葡萄酒（Andrew Murray Vineyards Viognier）

　　產地：加州圣伊內斯谷

　　11、2005奧爾本維歐尼干白葡萄酒（Alban Vineyards Viognier）

產地：加州艾德娜谷（Edna Valley）

　　12、2004Twisted Oak Viognier

　　產地：加州卡拉韋拉斯縣

　　13、2004都蒙德酒莊桑福德本尼迪克特園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產地：加州圣巴巴拉縣

　　14、2003 Yves Cuilleron Viognier

　　產地：孔得里約（Condrieu）

　　15、2003 Twisted Oak Winery Calaveras County Viognier

　　產地：加州卡拉韋拉斯縣雅拉丘陵（Sierra Foothills）

　　16、2002加福爾斯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產地：加州圣巴巴拉縣

17、2002赫爾曼的故事拉訥維歐尼干白葡萄酒（Herman Story Wines Larner Vineyard Viognier）

　　產地：加州圣伊內斯谷

　　18、2000加福爾斯維歐尼干白葡萄酒（Jaffurs Viognier）

　　產地：加州圣巴巴拉縣

　　19、1996曲佩奧利弗斯維歐尼干白葡萄酒（Qupé Los Olivos Vineyard Viognier）

　　產地：加州圣巴巴拉縣

　　20、1994曲佩奧利弗斯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產地：加州圣巴巴拉縣

　　21、1994卡勒拉哈蘭山維歐尼干白葡萄酒（Calera Mount Harlan Viognier, Mount Harlan, USA）

　　產地：加州哈蘭山（Mount Harlan）

　　22、1990曲佩奧利弗斯維歐尼干白葡萄酒

　　產地：加州圣巴巴拉縣

　　四、酒款評價

　　根據年份的變化，我將自己對22款葡萄酒的品嘗作了一番總結。

　　2010：只表示出維歐尼的典型特征：蜂蜜、熱帶水果和相思花的香氣，口感中等豐富，酒體中等偏低，隱隱的礦物味，口感濃郁順滑。

　　2007：這個年份的酒僅表現出維歐尼是如何成熟的，它散發著干果，包括杏干和熱帶水果干以及蘋果干的香氣，酒體中等，口感中等豐富，風味濃郁，具有明顯的礦物質香氣。

　　2006：這4款酒中的3款表現出了堅果、蘋果干甚至是壞蘋果這種幾乎達到氧化邊緣的香氣。我曾預想相比于以中性塞封瓶的葡萄酒來說，采用合成塞封瓶的維歐尼葡萄酒將具有更多的陳釀特征，結果看上去情況就是這樣。

　　2005：5款酒中有4款葡萄酒呈現出較深的色澤。香氣中具有常見的蜂蜜，但相對微弱。其中一個特例是采用螺旋冒封瓶的穆雷維歐尼干白葡萄酒（Andrew Murray, Santa Ynez Valley viognier）具有輕微的還原性特征，同時它也是5款酒中狀態最年輕的。我試圖去尋找酒精度與陳釀潛力之間的聯系，不過很遺憾，我最終并沒有發現。螺旋塞的葡萄酒嘗起來最新鮮，酒精度高達14.5％。不過與另外兩款偏老的葡萄酒來說，這個酒精度相差并不多。

　　2004：這個年份的2款葡萄酒散發著突出的堅果、蘋果干、壞蘋果的香氣，具有一些特別的水果風味，酒精度高達14%。

　　2003：這個年份的兩款葡萄酒有非常明顯的差別。其中一款是法國孔德里約生產的維歐尼，它具有薄荷和花朵的香氣，以及微弱的香料和蜂蜜味。這款酒沒有其它酒款那樣油膩，但是它在口中的觸感如絲般柔滑。加州的葡萄酒表現也相當好，它具有成熟的風味特征，但是可以感覺到輕微過度老化的跡象。

　　2002：這兩款酒的典型特征是蜂蜜和成熟的風味，未出現任何過度老化的跡象。

　　2000：這個年份的酒出現了木塞污染。

　　1996：這個年份的酒容量只有500毫升，采用天然軟木塞封瓶。這款酒呈現出一些過度老化的跡象，帶有蘋果酒和蜂蜜的風味。

　　1994：這個年份的兩款葡萄酒具有明顯的不同。不過它們還是存在著一些共同的特征。來自氣候更冷的哈蘭山（Mt. Harlan）的卡勒拉哈蘭山維歐尼干白葡萄酒無疑表明維歐尼可以陳釀。

　　1990：最后品嘗的這款酒具有堅果和蘋果酒的風味，口感有點過熟，維歐尼在年輕時表現的特征已經完全消失。

　　五、謎底揭曉

　　我發現，除了少數酒款之外，大多數維歐尼葡萄酒似乎在幾年內品質都會開始下降。大多數精品維歐尼葡萄酒即使在良好的儲存條件下陳釀時間也不超過5~6年。關于“最低點”的言論，由于我所品嘗的酒款非常有限，目前還無法得出結論。

　　通過3個年份Twisted Oak Viognier葡萄酒的對比品嘗，如我所料，2005年份的酒表現出了許多成熟的風味特征，而2004年份的葡萄酒則表現出許多氧化特征，反倒是2003年的葡萄酒口感更為新鮮。如果“最低點”的觀點正確，那么這個“最低點”未免有些太短了；所以，我感覺這種情況很可能是由于年份差異導致的。

　　2003年的Yves Cuilleron Viognier和1994年卡勒拉哈蘭山維歐尼干白葡萄酒則解開了我的一個疑惑——維歐尼葡萄酒顯然是可以陳釀10年以上的。當然，這也要根據生產商、位置和年份來決定。